在《法学学习与教授的新方法》一书中，作为法学家的莱布尼茨曾提出了一个愿望，那就是希望学界能够出版关于伟大法学家生平事迹的著作。有趣的是，在两个半世纪之后，他自己的生平事迹和法学思想正好就被写进了《世界上伟大的法学家》（GreatJuristsoftheWorld）这本书里。是的，对于那些改变了人类思想的大师，我们经常会忍不住对他们的生活经历、性格脾气乃至各种八卦轶事感到好奇。在阅读了他们的经典著作之后，我们不禁会在心中发问：“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可以写出这样的作品？”在这个时候，莱布尼茨建议的这一类书就会非常解渴。就民商经济法领域来说，我国受19、20世纪的德语区法学影响甚大。尤其是20世纪的那些法学大师，他们的许多作品都已经被陆续译成了中文，例如拉伦茨、茨威格特、卡纳里斯、梅迪库斯、费肯杰、克莱默等等。在阅读这些作品的过程中，你是否也想了解关于他们的八卦？如果是的话，那么最近刚出版的这本《20世纪私法学大师》你就一定不能错过了！分享本书译者周万里老师的推荐。

《20世纪私法学大师》推介

图文丨周万里

目录

一、德式法学的魅力

二、三大脉络

三、德式法学家

四、法典与人物

（一）德国民法典与商法典

（二）奥地利通用民法典与企业法典

（三）瑞士民法典

五、重视方法

六、一点感想

附：主编及译者简介

“两千年以来，我们的学术史上算得上数的，不是学说、方法和哲理，而是法学大师。”这是私法学大师陆德维希·莱塞尔在评价他的老师马丁·沃尔夫时的名言，充分肯定了法学家在学术发展史中的地位。商务印书馆在年出版的《20世纪私法学大师》正是这样一本展现法学大师精神面貌、人格魅力和学术影响的名著。这不仅满足新一代的法律人对法学大师为人和精神世界的好奇心，也为他们提供了学习、模仿和超越法学大师的机会。

这些法学大师引领和塑造了20世纪德式私法的三大脉络和理论范式，对德国、奥地利、瑞士、希腊、欧盟、拉丁美洲国家、日本、韩国及我国（包括台湾地区）的法学产生深远的影响。在他们身上展现出的坚定、正直、正义、智慧、豁达、飘逸、有序、清晰、责任及保守又开放的品格，与法律的精神形成高度自洽。人与法融为一体。人即是法，法即为人。

格伦德曼、里森胡贝尔主编：《20世纪私法学大师》，周万里译，商务印书馆年版

《20世纪私法学大师》以德国的私法学大师为中心，共收录最有代表性和最有影响力的40位私法学大师。这40位人物，由他们的在世门生在柏林洪堡大学和波鸿鲁尔大学等以他们的老师为主题做现场报告，之后以文章的形式整理和收录在本书中。人物以私法的外在体系为标准做了分组，同时考虑到这些私法学者多数是全才人物，因此结合单个人物的最重要的学术贡献和研究重点进行分组。

全书共有六章。第一章是概述，是本书德文版的两位主编撰写的导读。第二章至第五章是对人物的具体呈现，每章都有相应的导读，有助于读者从整体上理解人物思想及其相互关系。

《20世纪私法学大师》中译本目录

其中第二章的主题是“法学宗师”，展示两位20世纪鼻祖级的私法学者及他们的研究方法和风格。也是这两位人物主导了20世纪德国民商经济法学的基调。第三章的主题是“方法”，阐释了比较法、法理、法律方法等在私法中的运用。第四章的主题是“商法和经济法”，主要涉及商法、公司法、劳动法、反垄断法和金融法等法律领域中最有影响力的法学家。第五章的主题是民法学的大师级的人物。最后一章是两位德国法学教授从历史和全球比较的视角，对全书所做的总结。

本书德文版是德古意特出版社分别于年和年出版的两卷本的《门生视野下20世纪德语区私法学者——单个刻画的思想史》，英文版是因特桑提亚出版社于年出版的《语境下的私法发展——20世纪德语区私法学及私法学者》。相较于德文版和英文版，中文版新增加两位人物，即贡塔·托依布纳和恩斯特·克莱默。因此，在人物展现方面，中文版相较于德文版和英文版更加全面和完整。

该书德文版：《门生视野下20世纪德语区私法学者——单个刻画的思想史》，德古意特出版社年版第一卷及年版第二卷

中文本由我国著名的法学家张晋藩先生作序，希望本书“能够推进中外法律史学研究和中外法律文化交流，在学术研究中加强文化交流，在文化交流中深化学术研究，既让中国认识世界，也让世界了解中国”。在该书的体量上，中文本的正文共有页，总字数达95万字，由译者独自在四年内完成，保证了全书文字表述和风格的一致性。但笔者也尽量保持每篇文章不同的语言风格。

该书英文版：《语境下的私法发展——20世纪德语区私法学及私法学者》，因特桑提亚出版社年版

一、德式法学的魅力

我国的法学与德语区的法学渊源极深。西方法学中没有哪一个像德语法系一样，对我国（包括台湾地区）的法学产生如此深入的影响。尤其是德国《民法典》，对我国现有的民法体系、概念及思维，产生明显的影响，包括法律行为的概念和体系。相较于英美法律法系，这可能与德国民法的概念和逻辑清晰及继受成本低相关。

在公法方面，魏玛宪法、基本法、国家法、宪法法院法、行政程序法及国际公法等，自19世纪末起，就吸引着全球的目光，产生了格奥尔格·耶利内克（GeorgJellinek，—）、奥托·迈耶（OttoMayer，—）、鲁道夫·斯门德（RudolfSmend，—）及汉斯·凯尔森（HansKelsen，—）等全球著名的公法学大师。在刑法领域，从德国刑法在目前我国学术界继受的现状，可见德国刑法在我国产生的重要影响（参见希尔根多夫主编：《德语区刑法学的自画像》，何庆仁等译，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年版）。

鲁道夫·斯门德〔RudolfSmend，—〕，先后任柏林大学、哥廷根大学国家法学教授，首创宪法的融合说。

汉斯·凯尔森〔HansKelsen，—〕，奥地利法理学和国家法学者，纯粹法理论的创始人，先后在维也纳大学、科隆大学、日内瓦大学、布拉格大学和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担任国家法教授。

另外，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前，德国的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的发展极为辉煌，尤其是在20世纪20年的“黄金时代”，在各个领域都产生了璀璨的明星。在这样的光环效应之下，其他的国家也对德国法产生极大的兴趣。民国时期及新中国成立后的我国法学的一批显赫人物，一般都有留德学习法学的经历，传播了德国法学的制度体系和学术话语，其中包括王宠惠、史尚宽、吴经熊、芮沐、王泽鉴及王晓晔等。

王宠惠（—），曾任德国柏林比较法学会会员，德国民法典首个英译本的译者。

德国法的辉煌，还可能与德国哲学、宗教、历史甚至是民族特性有一定的关系。首先，康德哲学和黑格尔哲学对德国20世纪初的私法产生深刻的影响，甚至引发派别之争（新康德主义法学与新黑格尔主义法学之争）。其次，德国天主教和新教的教义和原则，在德国私法中也有明显的痕迹，包括意思自治原则和自担责任原则在基督教中都可以找到源头。再者，罗马法在历史上曾是德国的法，罗马法中的制度还存在于德国法中。现代的德国大学，一般都有罗马法和法律史的研究所，这体现了德国法的历史品性。

德意志民族或者以德语为母语的人群，善于思辨，思维严谨，自19世纪以来，产生了影响全球的法学大师。受学说汇纂学派（亦称潘德克顿学派）的影响，他们多数偏向于习惯私法教义学的风格。犹太裔的德国人，不仅继承传统的罗马法，还具有开阔的视野，以恩斯特·拉贝尔为首，开创出比较法学风尚，对后来的欧盟法和国际私法的发展，起到奠基作用。

《国法大全》，东罗马帝国皇帝优士丁尼一世命令完成于公元至年

二、三大脉络

德语区的法学家以其独特的思维方式，在发扬和推广德式法学中起到关键作用。《20世纪私法学大师》以人物为切入点，直接或间接地呈现20世纪德式私法的三大发展脉络，即比较法、秩序法学和教义学。这三大脉络对应的最重要的人物，分别是恩斯特·拉贝尔、弗朗茨·柏默以及卡尔·拉伦茨。

恩斯特·拉贝尔〔ErnstRabel，—〕，奥地利法学家，民法学者、法律史学者、比较法的鼻祖。

拉贝尔师从法律史“教父”陆德维希·米泰斯（LudwigMitteis，—），一路追随其在维也纳大学和莱比锡大学完成博士学位和教授任用资格论文，最初研究罗马法，因创立和发扬比较法风范声名鹊起，在货物买卖法和国际私法领域贡献颇多。年，他在慕尼黑大学创立全球首个比较法研究所。10年后，拉贝尔成为威廉皇帝外国与国际私法研究所（现为汉堡马克斯普朗克外国与国际私法研究所）创始人所长。年，拉贝尔因为是犹太裔，纳粹政府迫使他流亡和移民美国，在密歇根大学和哈佛大学借助窘迫的奖研金维持生计。拉贝尔的一生可歌可泣。

位于德国汉堡的马克斯普朗克外国与国际私法研究所，是威廉皇帝外国与国际私法的前身。该研究所不仅是德国和欧洲民商法研究的重要基地，也是国际著名的比较法研究和学术交流平台。

弗朗茨·柏默〔FranzBhm，—〕，德国法学家，秩序法学的重要创始人，现代经济法的鼻祖。

柏默最大的贡献是作为法学家与经济学家瓦尔特·欧肯（WalterEucken，—）一同在第三帝国时期创立弗莱堡学派，推崇秩序自由主义和社会市场经济，走出不同于英美的自由主义的公共政策路线。弗莱堡学派核心的两大理念是“秩序”和“自由”。自由是为了释放出市场主体的活力和创造力。秩序是国家创设的“框架条件”，主要是通过诸如宪法的规则（即“经济宪法”），给市场主体创造公平的市场环境。由此，经济秩序和竞争秩序的核心意义得以体现。这也是经济宪法和竞争法的关键意义所在（柏默也因此被誉为德国“反垄断法之父”）。相较于英语世界主流的福利经济学和芝加哥法律经济学，柏默和欧肯创立的弗里堡学派法律经济学因为小语种德语的传播范围受限及二战后英语成为世界的学术语言，很长一段时间以来被低估了，甚至是忽略了。

恩斯特-约阿希姆·麦斯特麦克（Ernst-JoachimMestmcker，）作为柏默的嫡传弟子，发扬光大弗莱堡学派的传统，精通康德哲学，成为经济法的“康德”，在经济宪法、秩序经济学、反垄断法、欧盟竞争法及能源法领域做出开创性的研究。

恩斯特-约阿希姆·麦斯特麦克〔Ernst-JoachimMestmcker，〕，德国经济法的一代宗师，曾任马克斯普朗克外国与国际私法研究所所长和德国垄断委员会主席，培养了众多优秀学者，包括我国反垄断法的奠基人王晓晔教授。

卡尔·拉伦茨〔KarlLarenz，—〕，德国法学家，著名的民法学者、方法论大家和法哲学家。

拉伦茨以三部教科书《德国民法通论》《债法教科书》和《法学方法论》奠定他在20世纪德国民法学中的权威地位。拉伦茨师从新黑格尔主义法哲学家尤利乌斯·宾德尔（JuliusBinder，—），使其学说深受黑格尔哲学的影响，从博士论文《黑格尔的归责学说和客观归责的概念》到《德国民法典通论》，再到《法学方法论》，都可以找到黑格尔哲学的痕迹。拉伦茨在法哲学和法理学方面产生的影响力，不亚于他在民法方面拥有的影响力。这方面脍炙人口的作品，包括《正确的法——法伦理学原理》和《论作为科学的法的不可或缺性》。暂且不论拉伦茨在第三帝国“助纣为虐”的一段不光彩的历史，拉氏在学术上散发的魅力，吸引了一大批才华横溢的青年才俊拜他为师，培养了引领20世纪下半叶和21世纪初的众多法学领军人物，包括他最有名的弟子克劳斯-威廉·卡纳里斯。

克劳斯-威廉·卡纳里斯〔Claus-WilhelmCanaris，—〕，德国私法学者和方法论学者，被誉为“民法教父”，对20世纪下半叶民法、商法及方法论的研究产生重要的推动作用。

拉氏二战后在慕尼黑大学著书立说，言传身教，开创“慕尼黑学派”对德式私法产生过深远的影响。不过，在拉氏和卡纳里斯离世后，慕尼黑学派已今非昔比。

三、德式法学家

德国法在德语区的影响力最大，德国的私法学大师相较于奥地利的和瑞士的在量上也具有压倒性的多数。另外，还有些20世纪德国的私法大师因为种种原因没有收入到该书中，包括：利益法学派的奠基人菲利普·黑克（PhilippHeck，—）、“民法教学大师”马丁·沃尔夫（MartinWolff，—）、海因里希·莱曼（HeinrichLehmann，—）、马克斯·莱因斯坦（MaxRheinstein，—）、伯恩·魏德士（BerndRüthers，）、海因·克茨（HeinKtz，）以及莱因哈德·齐默曼（ReinhardZimmermann，）。他们没有被收录到本书，主要是因为要么是这些学者没有在世的门生，要么是因为在世的学者不愿意将其展现在本书中。例如，在我国耳熟能详的《比较法总论》的联合作者海因·克茨不愿意将其收录到本书。

该书展示的奥地利民法学者有三位，即上文提到的拉贝尔以及弗朗茨·比德林斯基和彼得·多拉特。瑞士的民法学界，可惜的是，仅有巴塞尔大学的荣退教授恩斯特·克莱默收录本书中。而克莱默的国籍是奥地利，也可以将其归于奥地利学者。瑞士民法学界的年轻一代的门生可能是对“大师传记”之类的作品不感兴趣，不愿意花费时间撰写这类的文章。事实上，20世纪的瑞士民法学也是大师辈出。例如，瑞士“民法典之父”欧根·胡贝尔（EugenHuber，—），“侵权法教父”卡尔·奥夫庭格尔及方法论大家阿图尔迈尔-哈尧茨（ArthurMeier-Hayoz，—）。

卡尔·奥夫庭格尔〔KarlOftinger，—〕，生前系苏黎世大学民法学教授，其两卷本的《瑞士侵权法》在瑞士是侵权法领域最有影响力的权威著作。

恩斯特·克莱默〔ErnstA.Kramer，〕，奥地利裔瑞士法学家，巴塞尔大学荣退教授，精通德语区各国民法，法律方法论大家。

巴塞尔大学法学院成立于年，瑞士最古老的法学院。伯恩哈特·温德萨伊德、鲁道夫·冯·耶林、格奥尔格·耶利内克、恩斯特·拉贝尔及恩斯特·克莱默等著名学者都曾在此任教。

四、法典与人物

在德国《商法典》、奥地利《通用民法典》《企业法典》以及瑞士《民法典》与《债法》的产生及发展历史中，本书收录的所有的私法学者起到关键的作用。

（一）德国民法典与商法典

民法学者和民法典有密切的联系。本书中的人物马库斯·陆德（MarcusLutter，—）曾说，德国的商法和经济法学者要想在德国法学界立足，至少需要展示其对德国民法典的功夫。

德国民法典是一部学术作品，被称为“学术法”。自年该法生效以来，民法学者一直在尝试正确地理解该法。其中，本书中的人物迪特尔·梅迪库斯（DieterMedicus，—）就被称为“民法先生”。布洛克斯的民法教科书，影响了几代法律人。格恩胡贝尔的《家庭法》教科书，被称为最权威的家庭法教科书。老韦斯特曼、鲍尔及莱塞尔各自撰写的《物权法》教科书，在上演“神仙打架”。拉伦茨的《德国民法通论》与弗卢梅的三卷本《德国民法总则编》，尤其是其中的分卷《法律行为论》，以不同的哲理为基础分别展现德国民法典总则编的学理，大放光彩，光彩夺目。

德国民法典，自年起施行，采用“五编制”的结构

德国商法典，自年起施行

德国《商法典》的前身是年起生效的《德意志统一商法典》，适用于德意志联邦、北德联邦及奥地利等地区。该法典后经修订，成为于年生效的德国《商法典》。法典与评注有密不可分的关系。自法典诞生以来，法律评注呈现出百花齐放的景象，优秀的法律评注经过几代法律人的传承得到延续。学界熟知的权威的商法评注——“鲍姆巴赫商法典评注”，源自阿道夫·鲍姆巴赫（AdolfBaumbach，—）于年创立德国《商法典评注》。如今，该书已经修订到最新版第40版。期间，该书由本书收录的人物克劳斯·霍普特修订。按照贝克出版社的宣传，该书在年将会出版第41版，简称为“霍普特商法典评注”。充满戏剧色彩的是，德国最为著名的“帕兰特德国民法典评注”自年第一版至年第八十版一直以来以奥托·帕兰特（OttoPalandt，—）的名字命名，将在年从第八十一版起以联邦最高法院现任法官克里斯蒂安·格吕内贝格（ChristianGrüneberg，）的名字命名，即“格吕内贝格德国民法典”。民法典评注命名的可能是因为帕兰特涉嫌纳粹的经历而被除名。

克劳斯·霍普特〔KlausJ.Hopt，〕，商法领域德国的权威学者，马克斯普朗克外国与国际私法研究所前任所长

对商法的发展，做出重要贡献的还有克劳斯-威廉·卡纳里斯（Claus-WilhelmCanaris，—）和卡斯滕·施密特（KarstenSchmidt，）。卡纳里斯从年的第19版开始修订卡尔-赫尔曼·卡佩勒（Karl-HermannCapelle，—）在年创立的《德国商法》教科书，将该书从第18版的页，扩展到终结版第24版的页。施密特出版了商法权威巨著《德国商法》，具有很强的个人色彩，在很多方面提出超前的理论，突破现行商法的规定。他在奥地利的商法学界影响力非常大。

卡斯滕·施密特〔KarstenSchmidt，〕，波恩大学荣退教授，汉堡博锐思法学院院长

卡斯滕·施密特的权威作品《德国商法》年版封面

（二）奥地利通用民法典与企业法典

适用于德语区奥地利的《通用民法典》于年1月1日起生效。该法典深受18世纪的自然法思想的影响。当时的立法者相信，通过人的理性可以得出永恒正确的法。该法采用“三编制”的结构，在“序言”之后，分别是“人法”“物法”及“人法与物法的共同规定”的三编构成。

奥地利《通用民法典》，年起生效

瓦尔特·维伯格〔WalterWilburg，—〕，生前系格拉茨大学教授，拉贝尔的门生，提出在法学界产生重要影响的“动态体系论”。

奥地利《企业法典》取代德国《商法典》，年起生效

德国《商法典》自年在奥地利适用。二战后，奥地利和德国平行地适用和发展了该法典。奥地利自年起改革商法，在年以《企业法典》（又译“经营法典”）取代德国《商法典》。其中的一个核心变化，是用“经营者”取代“商人”。法典适用的对象因此是经营者。

海因茨·克雷伊奇〔HeinzKrejci，—〕，生身前系维也纳大学教授，对《企业法典》的制定产生重要影响。

（三）瑞士民法典

瑞士《民法典》，年起生效

年，瑞士联邦委员会委托欧根·胡贝尔起草民法典草案。胡贝尔于年完成民法典草案。法典草案在瑞士议会经过3年的讨论，于年通过，成为当时最为先进的民法典。欧根·胡贝尔因此被称为瑞士“民法典之父”。瑞士《民法典》采用“五编制”的结构，由“人法”“家庭法”“继承法”“物权法”及作为第五编的《债法》组成。该法典并没有单设总则编，只有序言中的10个条款。另外，瑞士采用“民商一体”的法典体系，将商法规范放在《债法》中。

欧根·胡贝尔〔EugenHuber，—〕，生前系伯尔尼大学教授，瑞士“民法典之父”。

五、重视方法

本书的副标题是“私法方法、思想脉络、人格魅力”。就私法方法或一般的法律方法而言，很多经典的方法论名著出自私法学者之手。这些人物都收录在本书中。代表人物及其作品包括卡尔·拉伦茨的《法学方法论》、弗朗茨·比德林斯基的《法律方法论基础》、恩斯特·克莱默的《法律方法论》及约瑟夫·埃塞尔（JosefEsser，—）的《法律发现中的前理解与方法选择》。

卡尔·拉伦茨：《法学方法论》，黄家镇译，商务印书馆年版

恩斯特·克莱默：《法律方法论》，周万里译，法律出版社年版。对该书的书评，参见梁神宝：《形式与内容的完美结合——评克莱默〈法律方法论〉》，《师大法学》年第5辑，第页；该书获法律出版社“年度学术类畅销榜TOP10”及年的“金獬豸奖”。

弗朗茨·比德林斯基的方法论作品：精简教科书版《法律方法论基础》和专著《法律方法论与法概念》

六、一点感想

笔者理解认为，《20世纪私法学大师》主要是想给读者呈现的是高雅的人文思想和法律人的品格，其次是一段跌宕起伏的人文法律史，最后才是经验和知识。阅读这本书应当是在安静的环境中，书屋、书店、床头、茶馆、咖啡厅、公园和河边都适宜，最好配上好茶或上等咖啡。祝愿读者在阅读中有所感动和有所收获。

附：《20世纪私法学大师》主编及译者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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